，▲ Ｊ ； ＭＡｃＲＱ ＥｃＯＮｏＭ｜ｃｓ 银行理财与资本市场 Ｂａｎｋ’Ｓ 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Ｉ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ａｎｄ ｃａｐｉｔａＩ ｍａｒｋｅｔ 沈炳熙 作者简介 沈炳熙，中国农业银行董事 Ａｕｔｈｏｒ Ｓｈｅｎ Ｂｉｎｇｘｉ，Ｄｉｒｅｃｔｏｒ，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Ｂａｎｋ ｏｆ Ｃｈｉｎａ 摘要 银行理财是现代银行一项十分重要的中间业务。银行理财业务的发展，不仅大大拓宽了银行的经营范围，增加了银行取得收益 的途径，也为资本市场的发展增添了新的活力。该文介绍了银行理财的主要种类及其存在背景，分析了银行理财资金进入资本市场 的联结渠道及其制约因素，指出更多的理财资金应进入资本市场，以更好地满足社会投资需求，有关政策应当对理财资金进入资本 市场进行鼓励。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ｌ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ｉｓ ａｎ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ｉｎｔｅｒｍｅｄｉａｒｙ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ｆｏｒ ｃｏｍｍｅｒｃｉａｌ ｂａｎｋｓ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ａ ｂａｎｋ’Ｓ ｉｆｎａｎｃｉａｌ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ｃａｎ ｎｏｔ ｏｎｌｙ ｅｘｐａｎｄ ｉｔｓ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ｓｃｏｐｅｓ，ｂｕｔ ａｌｓｏ ｉｎｃｒｅａｓｅ ｔｈｅ ｂａｎｋ’Ｓ ｉｎｃｏｍｅ ｓｏｕｒｃｅｓ，ａｓ ｗｅｌｌ ａｓ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ｔｈｅ ｃａｐｉｔａｌ ｍａｒｋｅｔ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ｅｓ ｍａｊｏｒ ｔｙｐｅｓ ｏｆ 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ｌ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ｆｏｒ ｂａｎｋｓ ａｎｄ ｔｈｅｉｒ ｂａｃｋｇｒｏｕｎｄｓ，ａｎｄ ａｎａｌｙｚｅｓ ｔｈｅ ｉｎｔｅｒｃｏｎｎｅｃｔｉｎｇ ｃｈａｎｎｅｌｓ ａｎｄ ｆａｃｔｏｒｓ ｒｅｓｔｒｉｃｔｉｎｇ ａ ｂａｎｋ’Ｓ ｉｎａｎｃｉｆａｌ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 ｆｕｎｄｓ ｅｎｔｅｒｉｎｇ ｔｈｅ ｃａｐｉｔａｌ ｍａｒｋｅｔ．Ｉｔ ｐｏｉｎｔｓ ｏｕｔ ｔｈａｔ ｍｏｒｅ ｉｆｎａｎｃｉａｌ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 ｆｕｎｄｓ ｓｈｏｕｌｄ ｂｅ ａｌｌｏｗｅｄ ｔｏ ｊｏｉｎ ｔｈｅ ｃａｐｉｔａｌ ｍａｒｋｅｔ，ｉｎ ｏｒｄｅｒ ｔｏ ｍｅｅｔ ｓｏｃｉａｌ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 ｎｅｅｄｓ，ａｎｄ ｐｏｌｉｃｉｅｓ ｓｈｏｕｌｄ ｅｎｃｏｕｒａｇｅ ｒｅｌａｔｅｄ ａｃｔｉｖｉｔｉｅｓ． 银 ， 分，包括流向实业的理财，流向证券的理财，流向信 贷资产的理财，流向货币市场的理财；按理财的形态 经营范围，增加了银行取得收益的途径，也为资本市 场的发展增添了新的活力。正确认识银行理财业务与 资本市场之间的关系 不仅有利于银行理财业务的健 康发展．而且也有利于资本市场的成长。 看，包括直接管理客户的资产和向客户提供理财咨询。 银行理财种类的多样性，反映了金融市场发展的广度 和深度．反映了银行服务功能的扩展 也体现出银行 理财的广阔前景。 银行理财业务的出现和发展．是和人民群众财富 一、银行理财的主要种类 较快增加相联系的。当恩格尔系数很高的时候．人们 没有多少剩余的资金，存于银行作为储蓄便可。当人 银行理财业务有很多种类，按服务对象分类 包 括为法人机构所做的理财业务和为自然人所做的理财 业务；按理财业务的服务方式分类 包括通过信托机 构办理、由银行自己办理等方式；按理财资金的投向 民群众的收入较快增加 已有较多富裕资金时，许多 人已不满足将钱存在银行里获取微薄的利息，而希望 能进行某些投资。但是．刚富起来的人们还不具备投 资实业的勇气和能力 也不具备应对股市大起大落的 资金支持，银行可以在实际上起担保作用，而其他机 心理承受能力，于是他们求助于银行，请银行帮助他 构则无此能力。另一方面，法人机构闲置资金本来就 们理财。由于这些人财富多寡不一，风险偏好不同， 放在银行，委托银行理财无需资金搬家，相对比较方 银行需要设计出不同的理财产品，以满足不同人群的 便。当然，并不是所有法人机构都要求银行为其理财， 理财需求。于是 在银行理财中，就出现了以为高端 就像只有一部分富裕的自然人才有理财需求一样，委 客户即极富裕的人为主要服务对象、向他们提供全方 托银行理财的法人机构也只是闲置资金较多的那一部 位金融服务的私人银行业务和以一般富裕人群为服务 分。 对象的理财业务。这种理财业务的分类．是基于客户 银行理财的分类也与目前我国金融业分业经营的 本身的富裕程度差异和由此产生的不同需求。 基本政策有关。为什么目前商业银行的理财业务会分 银行理财是否也面向企业等法人机构７从理论上 成自己投资与通过信托机构投资两部分呢７原因就在 说，法人机构不是银行理财的服务对象。在中国，法 于我国银行不能做信托业务，而许多理财业务的资金 人机构有企业法人、事业法人和社团法人等几大类型， 是要到证券市场、投资项目中去的，这些业务需要通 企业总体上是资金短缺者，它们如果有富裕的资金， 过信托机构才能做。而银行自身的资金运用主要是发 会用于扩大再生产，也会进行别的投资，这些活动， 放信贷和货币市场投资，所以一些与信贷有关的理财 作为企业．都是自己可以去做的，无需通过银行理财 业务可以由银行直接去做。当然，在理财资金的运用 的方式来运用其资金。事业法人有两类 一类以自己 中，有许多是组合型的，这就可能通过银行自身、信 所提供的服务或产品来取得收入，这类事业法人与企 业法人没有本质区别。另一类事业法人是靠国家财政 拨款生存的，这类机构没有什么富裕资金，也不存在 委托银行理财的需要。社团法人总体上没有太多的富 裕资金，因为这些机构是依靠会费等收入维持日常开 支的。所以 从理论上讲 法人机构不是银行理财的 对象。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法人机构又确实是银行 理财服务的对象，据一些银行的统计，银行为法人机 构做的理财业务．其数量甚至不低于为自然人理财的 数量。这是因为现在我国的许多法人机构在一定时间 内都存在一些闲置资金，过去这些闲置资金都放在银 行作为活期存款．现在法人机构关注资金收益，除了 必须放置银行的一部分活期存款外，其余的都被要求 有更多的收益。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委托银行理财的 方式去运用这些资金，就成为应有之义。相对于找证 券公司或信托公司去理财，委托银行理财有更多的好 处，一方面，作为银行客户的法人机构，委托银行理 财比委托其他机构更加放心，毕竟银行有强大的资金 实力，万一投资项目不行了．银行还能给法人机构以 托机构或证券机构一起来做。 二、理财资金与资本市场的联系 银行理财业务与金融市场有着密切的联系。对于 那些短期的理财产品来说 其资金的用途主要是投放 在货币市场上，包括投资在短期债券、商业票据、央 行票据、外汇等货币市场工具上，这些金融工具的收 益率虽然并不高，但因为进行短期理财的多为投资者 在长期投资前对货币资金的暂时性使用．它并不追求 太高的收益．只要比银行活期存款的利率稍高一些， 就能接受。在银行理财业务中，更多的资金其运用时 间较长 这样．银行理财就与资本市场联结起来了。 例如．一些具有一定风险偏好的高端客户，希望通过 银行理财．把资金运用于某些房地产投资项目，便与 资本市场联系起来。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银行理财 与金融市场的联结点，主要是在理财资金的运用上。 那么 银行理财是怎样与资本市场联系在一起的 呢７ 第一．银行理财通过理财资金购买长期信贷资产 与资本市场联系到了一起。长期信贷属于资本市场的 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信贷是银行投放的．银行在 资产负债期限不相匹配的情况下，必须出售一部分长 期信贷资产。信贷资产证券化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种 手段，直接出售信贷资产也是一种手段。过去一段时 间，有些银行在为客户做理财业务时，也会把自己银 行的信贷资产作为理财资产投资的对象。最近监管部 门不允许这么做了．但非本行信贷资产并未禁止。而 只要有信贷资产需要出售且被允许出售．银行理财资 金就可以流向那里。 第二．银行理财通过信托计划这个通道，把资金 投向股票、债券、证券投资基金等有价证券和证券化 产品、ＲＥＩＴｓ等各种结构化产品。证券市场是资本市场 的重要组成部分 理财资金进入证券市场是通过资金 信托的方式进入的。最近一些年，打新股是收益比较 丰厚的投资．许多机构投资者利用其资金优势，在打 刀 新股时频频出手．大笔赚钱，这也吸引了银行理财资 金的进入。在这种方式中，信托计划其实只是一种法 律关系。因为我国有关法律规定，只有信托机构才能 开发信托产品。信托计划实际上只是一种法律关系． 个壳．通过这个关系，银行理财的资金就可以投向 证券、产业等任何领域，而其中有些领域是银行自身 不能进入的。 第三．银行理财资金通过私募基金，投资拟上市 企业的股权和债权资产。这是目前比较新的投资业务。 私募资金通常是由证券业界管理的．它以投资有希望 上市企业的股权为主要方向 也可以进行股权投资和 债券投资的结合。在企业上市后，它把所持股票按市 价出售，取得一定收益后退出市场。从开始投资到出 卖股权退出为止，所花时间都在一年以上。私募基金 投资比较灵活，手续比较简单，审批也比较容易，因 此．较受企业的欢迎。但是私募资金运作的透明度低， 企业上市受多种因素影响．何时能上市，进而投入的 资金能否退出、何时退出都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三、影响银行理财与资本市场结合的因素 银行理财与资本市场的联系是内在的，如果不让 两者结合．银行理财就难以发展壮大。而银行理财进 入资本市场 必然为资本市场带来新的血液，促进资 本市场规模的扩大和交易品种的增加。 但是 由于银行理财还是一项较新的业务，政策 上、制度上还存在一些影响银行理财与资本市场结合 的不利因素。这些影响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机械地实行分业经营政策 影响银行理财 与资本市场的结合。现在银行业与信托业是分业经营 的，因此，在银行开展理财业务时．除了在货币市场 运用资金外．大量理财资金如要进入资本市场，必须 借助于信托计划这个通道．即信托机构这个壳。实际 上，大家都很清楚 信托机构和信托计划被借用，主 要是为了报批的需要。信托计划的内容．包括多少资 金、用于何处、如何运用等 多由银行设计、银行操 作。如果仅仅是为了分别管理信托资金与银行自有资 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些银行缺少真正的创新能力。 金，使两者能够隔离开来，那么．通过一定的法律制 度完全可以做到。目前的做法既增加了银行理财成本． 四、促进银行理财与资本市场的结合 还增多了资金运转的环节，降低了理财工作的效率。 银行理财业务的发展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 银 第二．某些政策规定影响银行理财资金进入资本 行理财资金可以流向货币市场，也可以流向资本市场， 市场。银行理财业务在性质上与信托业务一样，都是 究竟让其流向何处、怎么流向应当去的地方，则需要 受托管理财富．理财资金与信托资金一样，都是非法 进行认真研究。 人的机构投资者。但是 在实际投资时，理财资金却 （一）银行理财资会可以流向货币市场，但更多 不能与证券基金一样获得Ａ股市场股票、基金直接投 的应当流向资本市场 资资格以及上市公司ＩＰＯ前发起人股东资格。在债券 银行理财资金流向何处，取决于银行理财的市场 市场上，也不能以自己的名义独立开设账户，独立进 定位。前面谈到．银行理财的对象主要是富裕的个人 行交易．从而制约了银行理财资金进入资本市场。 客户以及存在闲置资金的一部分法人机构。对于法人 第三，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导致银行理财资金无法 机构来说．因为其委托银行理财的资金是闲置资金， 顺畅进入资本市场。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国际资本 这些资金不可能是长期闲置的，因此，它们委托银行 市场出现大动荡．大量的境外有价证券暴跌，导致许 理财．主要还是短期的资金运用。而对于富裕的个人 多涉外证券投资的理财产品负收益；为应对国际金融 客户来说，除了一部分用于充当流动性的资金 更多 危机．各国出台经济刺激政策．利率普遍下降到较低 的资金是希望通过银行的理财，使其所拥有的资金能 水平．许多银行理财产品的收益率也下降到较低水平， 够进行长期的投资，以获取较高的收益。否则，委托 使其失去了对许多客户的吸引力。不仅如此．许多客 理财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实际意义。以一二个月为期 户对理财产品的期限要求也越来越短。这样．理财资 限的理财，虽说收益率可能稍高于活期存款的利率水 金只能更多地进入期限较短的货币市场．如同业拆借、 平，但高出的部分很少，即使年化收益率高出１个百 票据市场等．很难进入到资本市场。 分点，１个月也不过多了几个基点。这种理财项目仅 第四．产品创新力度不足 影响银行理财与资本 对那些闲置资金量很大、闲置期限很短的法人机构才 市场的结合。目前各银行开展理财业务很不均衡．有 有吸引力。 的银行做得很少，一个重要原因是其不能根据客户的 对于银行来说，理财产品过多集中在短期资金的 需要进行理财产品的创新．仅局限于研究开发相对简 运用，也不是最优的选择。从投资项目本身的风险看， 单的货币市场产品．热哀于几天、二三个月的短期理 由于长期项目的不确定性因素较多、风险较大．但是 财产品．而不愿意研究开发难度较高、涉及部门较多、 这些项目如果不是用理财资金去投资，换成银行贷款， 结构性的理财产品。这与银行内部的创新机制、激励 情况并不会发生变化，而此时因为长期贷款是银行自 机制不健全有关 也与一些银行理财部门人员素质不 营的资产业务，风险带来的损失全是银行的．比用理 高、创新能力不强有关。我们可以看到一种很有趣的 财资金投资更糟糕。更重要的是，银行通过理财资金 现象，就是银行在理财业务中的趋同现象。股市好的 的投入．可以留住一些重要的客户。银行把自有资金 时候，各银行都一窝蜂似地把打新股作为理财的主要 的贷款和理财资金的投资结合起来，既能分散长期项 产品；后来ＱＤＩＩ开闸，许多银行又呼啦啦地把国外资 目投资的风险．又能扩大自己的客户群体，这与短期 产的投资作为理财资金的主要投向。这种现象的出现 理财项目只在货币市场进行短期产品的交易是不能同 ▲ ０ ● ： ＪＩ １ ＭＡｃＲＯ ＥＣ０Ｎ０Ｍｔｃｓ 日而言的。 对于整个社会而言 银行理财资金也应更多地流 向资本市场。货币市场主要是金融机构之间调剂头寸 的市场．资本市场才是储蓄转化为投资的渠道。大量 理财资金集中在货币市场．表明许多资金游离于实体 经济；更多的理财资金进入资本市场，才能使更多的 投资需求得到满足，使分散的、闲置的社会资金为建 设规模较大的项目发挥作用。 正因如此，有关的政策应当对银行理财资金进入 资本市场进行鼓励。例如．使银行理财资金在股权投 资、债券市场开户等方面具有相应的法律地位，把银 行理财资金视为与共同基金一样的非法人机构投资者。 再如 对以银行信托合作方式开展的理财业务．应当 在所得税等方面采取与对其他信托业务相同的政策。 （二）改革分业经营管理体制，允许银行以自身 力量开展理财业务 目前分业经营的体制对银行理财业务的发展是有 影响的。对此．应从两个方面去进行改进。一方面， 让信托业在银信合作参与银行理财时，真正发挥信托 机构的作用。信托业在银行理财业务中是可以发挥作 用的，这种作用不是只做一个“壳”．一个通道，而 是利用信托业本身的专业优势，寻找有投资价值的产 业、企业、项目，对理财资金进行深度投资。这样做． 信托机构可以在合作理财过程中得到比做 壳”更多 的收益，更重要的是，银行理财可以拥有更广阔的投 资空间，使其深度进入资本市场。另一方面，是允许 商业银行在信托关系下自主开展理财业务。商业银行 理财本身就是对信托关系的运用，理财资金和商业银 行的白营资金是完全独立的。如果有些理财资金的投 资对象是商业银行客户的建设项目，基于对客户的了 解．商业银行完全可以以一个理财资金集合体的名义 进行投资。只要分设账户、独立核算，外部监管严格， 并非必须经过信托机构这个渠道。如果分业经营这个 大政策无法在短期内突破．则可以考虑允许商业银行 设立信托机构（类似于商业银行设立基金管理公司）， 由这些信托机构去做某些银行理财业务。 （三）建立理财业务创新机制，加快多类型、多 层次理财产品和业务的研发 目前，银行理财业务正处在较快发展时期，商业 银行要利用良好时机 加快内部创新机制的建立和完 善，加强理财业务队伍的建设，使理财业务的发展有 一个良好的内部基础。 首先，要有专门的机构和人员从事理财产品的研 究开发。产品决定市场，没有产品就没有市场。目前 理财业务开展得比较好的商业银行，都有较多的能够 满足各类客户需要的理财产品。而其背后．则是有较 强的研发力量。有的大型商业银行已经专门为理财设 立了一个部门 集中了很多专门人才．保证了理财产 品的不断推出。 其次，要在银行内部建立理财业务的联动机制。 银行理财业务涉及到银行的市场部门、投行部门、个 人金融业务部门，公司业务部门 托管部门，结算部 门等多个部门 这些部门之间必须协调一致．才能实 现理财产品从研发到前台销售、后台处理等各个环节 的顺利衔接。这就需要建立起一个良好的联动机制， 其核心是完善的创新激励机制。 再次，要形成各具特色的理财品牌。每个商业银 行的理财业务都应从本行、本地的实际情况出发．打 造能够体现本行特色的理财品牌。这个品牌，既包括 产品的品牌，也包括服务的品牌。例如，有的银行在 零售业务上具有特色，可以在理财产品上形成以中等 富裕家庭为主体的理财产品和服务的品牌；有的在经 济发达地区的商业银行，高端客户数量较多 已经开 展私人银行业务 可以打造为高端客户终身服务的理 财服务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