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吴道宁墓志》考 口张红军 《吴道宁墓志》为１９８２年原河南省沁阳县西 万，应否充给河南官军俸粮。公日：俸／粮吾省 关汽车队院内出土，现藏于沁阳市博物馆。该墓 志为青石质，由志盖与志石两部分组成。盖和志 石均略呈方形，长约５７厘米，宽约５４厘米，厚约 ９厘米。盖正面阴刻篆书“明山西按察副使进阶 亚中大夫吴公墓”１６字。志文阴刻，楷书。竖行， 满行４０字，共３５行，计１３１６字。现录文标点并 考证如下。 一、墓志录文 明山西按察司副使进阶亚中大夫吴公墓志 铭／赐进士出身嘉议大夫礼部右侍郎郡人何瑭 撰／嘉靖十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致仕山西按察司 副使吴公以寿终于正寝。子守诚等ｂ以十二年春 二月，二十九日葬公于祖茔之次。先期以状请瑭 铭公圹中之石。瑭于公为后进。公以名德爵齿为 乡达尊，乃／折辈行与交，闲居相见，教爱备至。 瑭虽踪懒，不能日侍杖履，然心实归仰焉。今公不 可见矣，铭又安忍辞／邪。公讳道宁，字世安，别 号继公。按状：公之先为浙温州之潭头人，国初徙 居南京晚市。父维，成化初／，任温县教谕。尝梦于 黄河中流盖楼，因日：吾当于河内起家。遂占籍河 内焉。公自幼笃实，无妄言，与弟道／隆同受学。 惟务穷理，不尚词章枝叶。教谕公尝日：道宁为 学，如锤钻毡，迟透终不迷也。道隆为学，如锥钻 ／毡，即透即迷也。成化丁酉，中河南乡试礼魁。戊 戌，登进士第。授盐山县知县。迎教谕公以养，政 暇定省。教／谕公每举古语以训日：但存方寸地， 留与子孙耕。故公居官，恒以慈爱为本，节民财力 为先。至于徭役一／事，尤加用意。故复业者接踵 而至，百姓爱过父母。三载以政绩卓异，升监察御 史。弹劾激扬，奉裁凛凛。弘／治初年，河内民奏 开广济渠，不果行。是时公巡盐河东，适勘盐引十 利，广济渠吾府利，均为国家利，吾两成之。达诸 河南抚按。后渠成，溉民田甚溥。巡按真定等四府 ／，贪酷望风解绶。先是开州有巨寇，为一方深害， 交结权奸，莫敢谁何。公设法捕获，戮诸市曹，人 心大快。弘／治十一年，升山西按察司副使。奉敕 整饬雁门等三关兵备，创筑宁武新城，设宁武所 及沿边堡寨／。俱募军充实，武备一新，边人有赖。 后以疾辞归，惟以耕读为事。每训子日：汝祖三十 以后始奋发读书。或／夜无油，就月色读。尚能明 礼经，中式刊文。汝俱年富，灯火不需营干，正宜 努力。诸子或不能背书，即掩卷／朗诵一遍，日： 我年六七十，尚能背诵，汝后生反不能邪？诸子感 奋力学，守中遂登进士第。正德初，广济渠／通塞 不时，公因诉流穷源，相度地势，直抵五龙口。叹 日：使渠由此而行，数世之利也。今不二十年而 塞，盖／创始者失地利耳。遂达诸当道，违广济旧 渠三四里许，另开利人渠。日：旧渠如此故失利， 新渠如此乃得／利。刁民百计沮挠，往返五年而 后渠成。水利至今赖之。济水，国初绕府城东流入 河。公因开利人河，见／其南流，遂曰：此古迹也， 岂可兴今利而忘古利哉。达诸当道，修架桥六座。 新流从上，济流自下，－Ｎ并行／而不悖。林下优 游三十余年，身体康强，未尝有疾。年八十五六 时，每遇别墅花卉春佳，秋禾告成，不杖观／玩， 往返步行数里。临终不及他事，第谓诸子日：汝等 不须忧贫，但教子孙读书为上策耳。公生正统癸 亥／十一月二十日巳时，享年八十有九。配金氏， 累 ：职氏、黄氏、戚 氏 ｉ：守诚，引礼舍 人 守和，早卒。守 经 ，适／生员董志 学 ；ｌ｛ｌ，适指挥沈隆， 丈物世界ｗ ２０１２．３ ２１ 妻金氏，妾职氏、黄氏和戚氏。恭人，古代命妇的 兰县县主仪宾 。志文载道宁女四：淑清，适（嫁） 指挥沈隆，卒。淑贞，适散官萧拱呖。而《明金妙秀 封号。《明史》载：“外命妇之号九：公日某国夫 生员董志学，卒。淑净，适指挥刘杰，卒。淑渊，适 人，侯日某侯夫人，伯日某伯夫人。一品日夫人， 后称一品夫人。二品日夫人，三品日淑人，四品日 恭人，五品日宜人，六品日安人，七品日孺人。”【ｌ７】 墓志铭》却载道宁有女五：淑清，恭人生，适庠生 董志学。淑净，职氏生，适指挥刘杰。淑渊，黄氏 生，适指挥沈隆。淑深，职氏生，适散官萧拱呖。淑 洁，戚氏生，早卒［２９１。可能是淑洁早卒，在为墓主 挥司。各指挥一人，正六品。副指挥四人，正七 据《明金妙秀墓志铭》『１８】记载，吴道宁妻姓金名妙 秀，系南京水军百户金旺之女。妙秀自幼聪慧，知 书达理，尤精女工。十五岁嫁于道宁后，克修妇 道宁撰铭时未提。“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 道，孝敬公婆，尽职尽责。道宁任盐山知县时，尚 未有子。妙秀劝之说：“君当壮年，人生青春不再，． 当以后嗣为重，勿以我为嫌。当广娶贤淑，以求多 子。”于是道宁又娶妾职氏、黄氏、戚氏共三人，妻 妾之间始终和睦，毫无嫉妒之意。后果然子女繁 盛众多，妙秀都十分关爱，视同己出。后妙秀亦生 一子，取名守经。妙秀管教诸子奋发读书，诸女知 事刺绣，使诸子学各有成，诸女知守妇职。弘治五 年（１４９２年），道宁任御史，妙秀被封为孺人。正 德十三年（１５１８年），又因子守中任知府，被封为 恭人。嘉靖戊子（１５２８年），因子守中被囚禁入 狱，惊忧感疾，终于正寝。至于其享年问题，根据 《明金妙秀墓志铭》载“距生口口口口九月初四日 子时，享年口口口”【 】，仅知其生月、日为九月初 四，不知其生年，故享年未知。 关于吴道宁子女情况，志文载道宁子男有 五：守诚，引礼舍人。“引礼，掌接对宾客，赞相威 仪。” 守敬，生员。《河内县志》有“吴守敬，道宁 子，博平训导”ｌ２ｌ】之记载。守中，广平知府。广平 府，元广平路，直隶中书省。洪武元年为府。领永 年、广平、邯郸等九县 。知府，正四品 。《广平 府志》载：“吴守中，进士，河内人，元年任。”【驯《河 内县志》有“吴守中，道宁子，广平知府”和“吴守 中，正德庚午科”【 １等记载。《杜孺人墓志》有“赐 进士出身中顺大夫广平知府郡人吴守中”［２６１记 载。守和，早卒。守经，仪宾，今更名模。仪宾，明 代对宗室亲王、郡王之婿，孙女婿，曾孙女婿，玄孙 女婿的统称。“亲王女日郡主，郡王女日县主，孙 女日郡君，罾孙： 皆仪 宾。”１２７１（明金妙一 长子 守诚，黄氏生，弓 郡庠 生。三子守中，目 子守 和，职氏生，早璋 王女 ２４文物世界ｗｗ ２０１２．３ 品。”［３ｏ１ 关于墓主道宁孙子情况，志文载道宁有男孙 七：大夏，生员。大韶、大让、大征、大英、大福、大 节，俱幼。女孙十：善琮，适百户宋学。百户，正六 品［３ｌ】。善璜，适生员张思齐。善环，适典仗焦继芳。 “王府仪卫司。仪卫正一人，正五品。仪卫副二人， 从五品。典仗六人，正六品”『３２ 善佩，适生员孟永 增。善琼，聘指挥薛守直长子。善琅，聘守备颜龄 长子。“凡镇戍将校五等：日镇守，日协守，日分 守，日守备，日备倭。”［３３】各守一城一堡者为守备， 无品级，无定员［３４１。善王干、善珍、善珠，俱幼。而《明 金妙秀墓志铭》却载道宁有男孙五：大夏、大韶、 大让、大征、大英㈣。说明男孙大福、大节是在恭 人金氏妙秀去世到墓主去世的四年间所生。志文 所载吴道宁子女的婚嫁情况，充分体现了古代 “门当户对”这一婚姻等级标准。 四、志文作者及其与墓主的关系 据志文“赐进士出身嘉议大夫礼部右侍郎郡 人何瑭撰”知，志文作者为赐进士出身、嘉议大 夫、礼部右侍郎、郡人何瑭。《明史》载：“三年大 比，以诸生试之直省，日乡试。中式者为举人。次 年，以举人试之京师，日会试。中式者，天子亲策 于廷，日廷试，亦日殿试。分一、二、三甲以为名第 之次。一甲止三人，日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 第。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人，赐同 进士出身。”［３６１由此可见，何瑭为二甲进士。嘉议 大夫，文散官名，正三品［３７１。礼部右侍郎，正三品 ］。 何瑭，字粹夫，号柏斋，武陟（今河南省武陟县） 人。生于明宪宗成化十年（１４７４年）。明弘治十四 年（１５０１年）中河南乡试第一名，次年进京参加 会试和殿试，进士及第，选庶吉士。弘治十七年 （１５０４年）人翰林院编修。正德四年（１５０９年）升 边防建设情况，亦可补方志、史书之缺。 任修撰。因不屈刘瑾而辞官。后瑾诛，复官。正德 六年（１５１１年），以经筵触忌讳，谪开州同知。正 德十年（１５１５年），擢东昌府同知，乞归。嘉靖元 年（１５２２年），起山西提学副使，以父忧不赴。嘉 靖二年（１５２３年），起提学浙江。嘉靖三年（１５２４ 年），晋南京太常少卿。后历工、户、礼三部侍郎， 晋南京右都御史。嘉靖十年（１５３１年）告老还乡。 成立“景贤书院”，设馆讲学，著书立说。嘉靖二十 二年（１５４３年）九月十三日，何瑭病故，享年７０ 岁。葬于怀庆府城南Ｉ＇－ｌ￣＇ｂ，即现在的沁阳市南关 村何瑭墓园。明穆宗隆庆二年（１５６８年）六月初 十，追封何瑭为礼部尚书，谥“文定”。何瑭一生著 作有《乐律管见》一卷 、《怀庆府志》十二卷 、 《阴阳管窥》一卷［４】】、《兵论》一卷［４２１、《何瑭文集》 十一卷【４３】等。《明史》 、《怀庆府志》【４５１、《河内县 志》 、《沁阳市志》 】等史书、志书均有列传。 关于何瑭与墓主吴道宁的关系，从上述考证 知，墓主吴道宁生于１４４３年，而何瑭生于１４７４ 年，小吴道宁３ｌ岁，当属晚辈。志文载：“瑭于公 为后进。公以名德爵齿为乡达尊，乃折辈行与交， 闲居相见，教爱备至。瑭虽踪懒，不能日侍杖履， 然心实归仰焉。”《明金妙秀墓志铭》载：“明封恭 人宪副吴先生之配金氏墓志铭，赐进士嘉议大夫 礼部右侍郎前国史修撰郡人何瑭撰……嘉靖 七年（１５２８年）闰十月三十日戌时，宪副吴老先 生之配金恭人，以寿终于正寝。瑭闻讣往吊之。”ｉ４８１ 这一方面反映了何瑭作为晚辈对吴道宁老先生 的敬仰之情；一方面说明了何瑭与墓主吴道宁关 系之密切，以致在墓主吴道宁妻子金妙秀去世 时，亲往吊唁，并为其撰写志文。在墓主吴道宁离 世后，悲痛万分，为其撰写志文以表哀思。 五、结语 明代吴道宁墓志的出土，为了解吴道宁的生 平及其家族成员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志文所 载怀庆府开广济渠及利人渠事，印证了《河内县 志》关于吴道宁创开利人河的记载，较明史记载 较详，对研究明代河南水利事业颇有裨益；志文 载弘治十一年吴道宁创筑宁武新城、设宁武所及 沿边堡寨之事，史书无载，不仅有助于了解明代 【１１１４１１２１］［２５］道光五年《河内县志》选举表（第７卷）。 【２１１３１道光五年《河内县志》赠封（第７卷）。 【５】《明史》职官二（第７３卷）。 【６１１１５】道光五年《河内县志》水利志（第１３卷）。 【７］《明史》河渠六（第８８卷）。 ［８１１２ｏ１１２３】《明史》职官四（第７５卷）。 ［９］《大明孝宗敬皇帝实录》（第１２２卷）。 【１Ｏ］《明史》地理二（第４１卷）。 ｆ１１１王国亮《三晋关隘》，《太行日报》，２００８年６月２９ 日。 【１２】乾隆十五年《宁武府志》。 ［１３】王镐《山西宁武守御所志》。 ［１４１《大明孝宗敬皇帝实录》（第１７２卷）。 【１６】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现代汉语词典》（修 订本），北京，商务印书馆，第５９５页。 【ｌ７】ｆ３ｌⅡ３３】【３７１【３８】《明史》职官一（第７２卷）。 ［１８】『１９】【２８】【２９］ｆ３５】［４８】何瑭《明金妙秀墓志铭》，沁 阳市博物馆。 － 【２２】《明史》地理一（第４Ｏ卷）。 【２４］明嘉靖四十四年《广平府志》古今府秩官表（第 ９卷）。 ［２６］何瑭《明贾室杜孺人墓志铭》，１５３３年，沁阳市 博物馆。 【２７Ｊ《明史》列传第九（第１２１卷）。 【３０１《明史》职官三（第７４卷）。 ［３２１１３４ｊ《明史》职官五（第７６卷）。 ［３６】《明史》选举二（第７Ｏ卷）。 ［３９］《明史》艺文一（第９６卷）。 ［４０１《明史》艺文二（第９７卷）。 【４１】［４２】《明史》艺文三（第９８卷）。 【４３】《明史》艺文四（第９９卷）。 ［４４１《明史》儒林（第２８２卷）。 【４５】乾隆五十四年《怀庆府志》）。 ［４６】道光五年《河内县志》先贤传下（第２６卷）。 【４７】沁阳市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沁阳市志》，红旗 出版社，１９９３年５月。 （作者工作单位：河南省沁阳 市博物馆） ｉ物世界ｗｗ自２０１２．３ ２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