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问题与抓手

中国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问题与抓手

□文│刘建华

[摘 要] 当前，中国新闻传媒业存在思想、体制机制、技术与人才、资金、税收政策、资质、自媒体监管、版权、新媒体盈利模式等9个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在科学研判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的五大趋势基础上，从政府管理层面、行业层面及社会层面对新闻传媒的融合发展提出相应对策建议。[关键词] 新闻传媒业 融合发展 问题 趋势与对策2020年是我国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的第七个年头，在风起云涌的融合实践中，来自政府管理者、业界与学界的各种融合发展观点进行了颇有成效的交锋，融合发展不但在理论上有了明晰的共识，在实践上也展示出全新的格局。以全媒体为建设目标的中国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现状主要表现在以下12个方面：一是报纸作为传统媒介业态总体呈现大幅收缩态势，报社作为媒体组织部分实现成功转型发展；二是中央级全国性主流报纸融合改革发展步伐较快，初步实现全媒体发展目标；三是省级党报集团积极向全媒体转型，大多数处于迈向成功的艰难阶段；四是地市级党报市场驱力失速，基本靠财政支撑；五是晚报都市报全面衰退，积极转型客户端；六是县级报纸在行政力量助推下，迅速向融媒体中心转型；七是行业性专业性报纸生存压力相对较小，总体改革转型不迫切；八是传统门户网站影响力进一步减弱，作为一种媒介业态市场竞争能力风光不再；九是BAT等商业头部平台具有强大的媒介功能，掌握了信息传播渠道与呈现方式话语权；十是短视频新媒体蓬勃发展，成为主要信息传播业态；十一是手机客户端平台席卷移动传播，成为报业融合改革发展的第一抓手；十二是自媒体野蛮生长，社交媒体泥沙俱下，人们处于空前观念芜杂信息冗余时代。立足于以上发展现状，本文深入剖析了中国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转型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在对未来发展趋势进行科学判定的基础上，给出了一些相关对策建议。

我国新闻传媒业经过6年的融合发展实践，在取得令人欣喜成绩的同时，也存在诸多不足，本研究认为，当前最需要解决的迫切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9个方面。

1.思想问题

一切改革能否顺利开展的前提都是思想问题。改革要打破现有格局，进行利益调整，难免会使某些群体或机构利益受损。但是，只要改革的利益受损者不占大多数，只要改革的结果是获得更大的长远利益，部分与短期利益受损是可以被接受的。由于既得利益、惯性思维与学习成本等的原因，新事物新举措一开始总是会为部分甚至大部分人不理解。当前的媒体融合改革转型，思想问题主要表现为：媒体融合思维观念不强，不知道媒体融合的最终目标与基本任务，指望财政包养；思想不够解放，满足于现状，小富即安，惯性思维，路径依赖，不考虑传媒业的未来生存发展；畏难情绪，存在不想、不敢、不能的思想，缺乏艰苦奋斗、努力创业的精神。

2.体制机制问题

融合改革转型是在新的技术背景与消费背景下构建新的传媒生态，建设新的传媒体系，打造新的传媒生产力，这就需要与之相适合的生产关系，即科学有效的传媒体制机制。新闻传媒是党和人民的喉舌，“党媒姓党”决定了新闻传媒的本质属性，

一、当前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的主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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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其社会效益为首两个效益相统一的定位。在既有管理体制下，可以进行较大的机制创新，推动传媒业融合改革发展，建设新型主流媒体。目前，体制机制方面的问题主要表现为：组织机构没有进行根本上的重构，部门融合只是两张皮，未能形成一体化的组织结构、传播体系与管理体制；未能再造基于媒体融合的生产流程；晚报都市报的改革转型犹豫不决，未能尽快按照互联网思维颠覆重构其生产模式与经营模式；未能全面实施全员聘用与岗位聘用，依然在编制身份上打转转；未能实施科学有效的绩效考核机制与激励机制，同工不同酬，分配不合理；未能充分按照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进行管理，在核心团队持股、高薪激励、“创始人”制度等方面尚需探索。

3.技术与人才问题

报业融合改革发展的主要瓶颈制约一是技术，二是人才，技术是靠人才来实现的，这两者天然捆绑在一起。新闻传媒发展史其实就是传媒技术变革史，全媒体就是数字技术、网络技术、移动技术与智能技术革新的结果。目前，报纸在融合改革方面的人才与技术问题主要表现为：技术更新总是落后于商业互联网公司，很难成为传媒技术创新的领先者；新媒体技术发展投入机制尚未形成，需要新媒体发展基金等来推动新媒体技术研发；人才转型滞后与人才培养缓慢，传统媒体人员自身转型跟不上新媒体、新技术、新时代的要求󰀁，由于时间与培训教师专业水平等问题，难以有效提升专业水平；针对新闻采编人员的中央级层面的融合发展培训相对欠缺；媒体融合发展人才的职称制度不完善，影响了各类人才的职称晋升通道；优秀人才招不进来，媒体融合技术团队实力、能力不强；优秀人才留不住，不论是西部经济不发达地区的内蒙古日报集团、宁夏日报集团，还是东部经济发达地区的浙江日报集团，都是如此，骨干人才大多流向互联网企业、知名国企与民企、行政机关等领域；懂技术、会策划、善写作、统筹协调强的人才欠缺，具有互联网思维和实践能力的复合型人才尤为欠缺。

4.资金问题

新闻传媒实行事业身份企业化管理，这就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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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营上不断努力，确保日常基本运作经费。同时，为了在竞争中不断发展，避免淘汰，尤其是在媒体融合改革转型上获得新生，确保新型主流媒体地位，更需要在资金上有强大的保证。事实是，在新媒体的冲击下，传统媒体原有的商业模式受到极大挑战，以发行的二次售卖获取巨大广告收入的时代已经过去，很多传统媒体的广告收入断崖式下滑，甚至为零，转而依靠之前并不重视的发行收入苦苦挣扎（发行收入大部分来自财政支付），发展资金极为有限，很多市场化经营的都市报也相继倒闭。当然，一些改革转型较早的报业集团，凭借多元化经营，依靠动漫游戏、文化旅游、文化地产等收入，为融合改革转型提供了一定支撑，争取了发展时间。媒体融合发展与技术研发需要更大的资金投入，而新媒体收入相对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新媒体产品和视频业务有一个较长的投入期。各个报业集团原来做出重要利润贡献的非媒体板块增长乏力，总体亏损，发展资金更是捉襟见肘，加上相关产品项目的发行销售、引流推广、产品兑付、还贷逾期等经营风险，资金问题较为严重，需要政府、行业及业外资本共同努力，为报纸融合改革发展转型提供资金保障。

5.税收政策问题

在当前媒体的发展态势下，报纸融合改革转型的压力较大，融合发展是其能否获得新生的机会。对于管理部门而言，除了在项目资金上给予大力支持外，还需要在政策上给予充分关照，其中，税收政策非常重要。目前，对媒体文化企业税收方面的“先征再返”“减二免三”等优惠政策尚未到位，对媒体单位自筹资金用于融合发展的专项资金征税加大了媒体企业的负担，公益新闻宣传补贴政策尚不充分。

6.资质问题

在融合改革发展过程中，报业集团积极建设新媒体，新闻网站、微信公众号、手机客户端、头部平台入驻号等快速发展，从几十种到几百种不等，处在跑马圈地时代。有些省市融合改革一步到位，把报纸、广播电视、网站等媒体进行全面整合，建设融媒体中心。目前，省级融媒体中心有天津海河传媒中心，宁夏融媒体中心也在积极推进中。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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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融媒体中心有银川市新闻传媒集团、绍兴融媒体中心等13个。县级融媒体中心更是上千家，此外，还有类似当代贵州融媒体集团的机构。这就面临一些资质问题。主要表现为：第一，记者署名是融媒体中心记者还是合并前各报台的记者？现实情况大多署名融媒体中心记者（如当代贵州融媒体集团署名为当代贵州全媒体记者某某某），而融媒体中心的新闻机构身份还未确认，署名融媒体中心记者有违规之嫌。第二，党报和都市报创办的新闻客户端也没有合法的新闻机构身份，从这个方面而言，现在风头正劲的全国性新型主流媒体澎湃新闻、封面新闻、上游新闻、浙江24小时、红星新闻等客户端都是非法运营的，显然这又是不合理的。第三，正是由于融媒体中心与新闻客户端新闻机构身份的未确认，从业人员就面临不能申请记者资格证的问题（当然，很多记者都是以纸媒从业人员身份如《华西都市报》《钱江晚报》申领记者证）。第四，报纸融合转型从事互联网信息产品服务与视频产品服务，就面临《互联网信息服务许可证》《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的问题，而这两个证分别由网信办、广播电视总局审批，从而给报纸融合改革发展带来不小的资质与许可证问题。

7.自媒体监管问题

自媒体的野蛮生长与社会媒体的泥沙俱下，在一定程度上与我国目前监管体系不完善有关系。由于注册登记的便利性，基于手机用户的自媒体发展非常迅速。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的《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6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47亿，较2018年年底增加了2984万人。自媒体平台多以微信公众平台、微博及头条账号为主，这三大平台的流量大多来自于手机端用户，手机网民数量的增长保障了用户的需求量。这也给自媒体带来了巨大的商机，移动广告是自媒体平台最重要的变现模式，据估计，移动广告市场规模在2019󰀁年将突破󰀁4800󰀁亿元。由于有利可图，自媒体在信息发布上经常抢占先机，显得非常随意、活跃和“自由”，使传统主流媒体在网络舆情事件关键时刻丧失了舆论引导主动权。除了时间上毫无顾忌的抢先，自媒体在内容上也把关不严，“腥星性”等低俗恶俗内容频出，严重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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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流价值观的传播与意识形态的塑造。由于监管体系不完善，事先也难以控制自媒体发布的内容，事后对自媒体从业者及自媒体平台的处罚力度也不够大，难以发挥惩恶扬善的震慑作用。

8.版权问题

版权是文化产业的核心资源，版权制度是文化产品能够进行交易获利的保障。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版权的法律保护，才能确保文化产品生产者（指作者及产品复制机构）的署名权与财产权，从而激发全社会创意的大喷涌，最终满足人民不断追求美好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长期以来，报纸等传统主流媒体的版权意识不强，在广告收入为主要支撑的时代，版权收入往往为人们所忽视。然而，报社在报纸新闻、评论以及融合时代视听产品上的生产投入是不小的，复制成本却几乎为零。新媒体时代，好的新闻作品一旦出现，就会被新媒体瞬间传播。很多新媒体平台就是靠聚合分发传统主流媒体的新闻作品牟取巨额利润，传统主流媒体几乎没有获得任何版权收入。近年来，四川日报报业集团的封面新闻版权意识日益增强，积极与其他机构合作进行版权交易，2018年版权收入达到1000万元。当然，更多的报纸媒体在版权收入上基本颗粒无收，相反，还会经常被社会上的机构因版权问题而起诉。当前有一些公司或个人通过技术手段精准搜索到全国各地知名党媒所办的网络媒体转载某热点报道，而且该报道涉及较多图片，他们通过低价转让获得短期版权，向各转载媒体索要几万、几十万元的版权费，一旦协商不成就诉至法院，提出巨额赔偿金。法院大多简单参照《著作权法》，未充分考虑媒体的特殊性质和原告批量“恶意起诉”的事实，这对公益性质的党媒新媒体平台的发展壮大是极其不利的。应该加大对公益性质新媒体平台的保护力度，维护党媒法治生态的健康发展，出面协调有关部门专项研究，尽快出台著作权侵权裁量指导性意见。

9.新媒体盈利模式问题

省级党报集团与地市级党报积极向新媒体进军，在投入上是不遗余力的。2018年，1645家报纸创办了新媒体，占比为65.22%。平均有新媒体数量为13家。新媒体营业收入占比排名前十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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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网络报》《读者报》《锡林郭勒日报》《周末报》《独山子石化报》《浙江城市广播电视报》《嘉兴广播电视》《重庆商报》《菏泽广播电视报》及《城市商报》。2018年，新媒体从业人员共有18897人，行业从业人员共有180466人，新媒体从业人员占比为10.47%。新媒体从业人员前十的党报有湖北日报、新华日报、福建日报、河北日报、四川日报、甘肃日报、湖南日报、重庆日报、解放日报、浙江日报等。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新媒体营业收入较高的基本都是行业性专业性报纸，没有一家省级党报集团，而省级党报的新媒体从业人员又是最多的，这说明在新媒体盈利模式上，传统主流媒体还在苦苦探索，变现能力有待进一步挖掘提升。

二、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的未来趋势

新媒体技术日新月异，媒体融合发展实践丰富多彩，传媒理论研究观点纷纭，但新闻信息服务与意识形态塑造工作又需要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时间与空间环境，实施既定的战略安排，实现阶段性目标。这就需要对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的未来趋势进行科学准确的判断。

1.全媒体时代已经到来，融合发展是实现全媒体目标的历史性手段

全媒体是一种传媒组织机构，不是像报纸、期刊、广播、电视那样单个的媒介业态。在传媒发展史上，一种新技术带来了一种新的媒介形态，一种新的媒介业态就会形成一个新行业（如报纸行业、图书出版行业、期刊行业、广播电视行业等），这个新行业由很多个媒介机构组成。通常情况下，这个媒介机构仅仅经营单一的媒介业态就可以生存发展，如新京报社、南方都市报社、北京青年报社等，就是基于报纸这种单一媒介形态而组建的机构，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湖南卫视、山东卫视也是如此，这些不同媒介业态之间是有行业壁垒的。数字技术、网络技术、移动技术、智能技术打通了不同媒介业态的壁垒，报刊图书、广播电视、互联网、新媒体都可以融在一起，在新的组织机构下重构生产流程，实现“一体策划、一次采集、多种生成、多元发布”。报刊社、广播电视台作为单一组织机构的历史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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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也就减弱了，加上传统媒体在受众信息选择比例上不断萎缩，以及经营上的举步维艰，全媒体发展就成为历史必然。通过融合改革发展这个历史性手段，为传统媒体争取一定的过渡期，抓住时机尽快打造自己的新媒体，最终构建全媒体机构，转型为新技术新时代背景下的新型主流媒体。

2.报纸数量进一步减少，日益窄众化、深度化、去中心化

前文已论述，我国报纸数量从融合元年前2013年的1915种减少到2019年的1871种，5年中共有44种报纸关闭，这还不包括那些基本上名存实亡的报纸。进一步而言，除了那些行业报专业报，目前还能维持生存的也就是那32家省级党报与300多家地市级党报（中央级主流大报除外），过去风光无限的晚报都市报基本上都是苦苦挣扎。未来，报业将继续迎来深化改革和调整。2019年全国“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指出，2019年国内生产总值（GDP）计划增长达6%～6.5%。宏观经济增速放缓预期对传媒行业总体带来不利影响，报纸广告收入将继续高速下滑，报业的关停并转既是常态，也是一种历史必然。经过调整后的报纸，将会日益窄众化、深度化、去中心化。大浪淘沙后的每张报纸基本都有自己精准的受众市场，避开消息报道的短板，致力于提供观点和意见，摒弃自我中心的生产者导向理念，运用互联网思维进行内容生产，精耕细作，提供深度新闻产品，实现对舆论引导主动权的掌握。

3.智能化、移动化、数据化是传媒业的基本元素*总书记多次强调技术支撑的重要性，在·25”讲话中指出，“我们要增强紧迫感和使命感，推动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不断实现突破”。在融合改革转型中，*指出，“坚持移动优先策略，让主流媒体借助移动传播，牢牢占据舆论引导、思想引领、文化传承、服务人民的传播制高点”。从技术趋势来看，我国传媒格局和舆论生态将会在技术创新驱动下重塑，5G技术、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技术应用将助推全媒体发展。对于报纸而言，无论是建设“中央厨房”平台，还是重构内容生产监管平台，抑或是着力对外合作发展提供云服务，毫不例外都必须依赖智能技术、移动技术与数字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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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智能技术可以助力消费端与生产端，精确细分受众市场，准确找到受众兴趣喜好，智能机器人进行瞬时生产，智能推送为受众喜闻乐见的产品。智能技术将会发挥无极限的生产力，确保传统主流媒体的信息传播优势之外，让采编人员专注于深度新闻的采制，牢牢黏住受众。在未来很长时间，甚至可以说是伴随人类社会始终，移动传播是最佳的传播方式，它将和人的五官脏器一样，成为人身体上的一部分，传媒的“移动优先”策略只有加强，不会弱化。当然，移动传播的背后就是互联网，是一张看不见的、随处可触的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与物联网一道，构成了人的基本生存方式。数据化指的是传媒承载信息的介质形态，不论是作为内容的文字、图片、图像、动画、影像等符号，还是作为终端呈现的具体产品形态，都是数据化的。数据化包含了大数据之义，在传媒内容生产与市场销售方面，大数据将发挥决定作用。以上分析说明，未来传媒的基本元素就是智能化、移动化、数据化，它们决定了传媒的生命属性与功能发挥。

4. 5G技术背景下，短视频是媒体发展竞争的第一落点

5G技术解决了网络传输的速度问题，理论上来看，不论你的产品是多大的流量，也不论传播者是处在哪个空间，对于消费者而言，都可以在某个节点瞬时接收，并且可以毫无障碍地达到在场人际传播的效果。新媒体时代，相比文字内容，短视频因其直观化、个性化、娱乐性，广受人们欢迎，实现了很好的传播效果。短视频行业将进一步看好，预计将有更多的资本投入到短视频行业内容生产和商业变现的竞争之中，短视频平台的综合发展也将成为趋势，对于网络视听产业总体发展的推动作用将进一步强化。对于报纸来说，建设全媒体的过程中，除了提供传统的文字内容优势，短视频就成为他们的第一选择。报纸创办的移动客户端等新媒体，着力提供短视频服务，在与商业互联网新媒体的竞争中，丝毫不落下风，澎湃新闻、封面新闻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对于那些短视频平台如抖音、快手而言，短视频服务更是其竞争胜出的杀手锏。可以说，5G技术时代，要想在激烈的传媒竞争中胜出，短视频应该是每个市场主体的第一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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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移动客户端是媒体融合发展的第一平台移动化是互联网应用发展的必然趋势，移动传播如同人的五官脏器一样，是人本身的构成元件。当下，传统媒体融合改革转型的着力点，一是移动优先，二是短视频，短视频的背后其实也是移动网络，可以说，移动网络就是传统媒体转型发力的主战场，具体就是指移动客户端。移动客户端作为一种新的媒介业态，拥有跟报纸、期刊、广播电视、网站等相同的新闻传播发展历史地位，是承继这些媒介业态的最新一代媒介，具有自己特有的本质属性与功能特点，发挥不可替代的信息传播与社会服务作用。客户端作为一种媒介业态，具备媒介的一切功能，除此，它还拥有前辈们都不具备的特殊功能，可以聚合不同种类的媒介形态，发布不同形式的媒介产品，提供信息产品与非信息产品（指政务与民生）服务，实现个性化、即时性、去中心化传播，成为人们处理各种生活与生产事务的工具平台。正是因为这种平台功能，深度嵌入在人们的生存方式中，牢牢黏附住了受众，从而可以精确提供信息服务，有效引导社会舆论，潜移默化地影响受众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塑造出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

三、推动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的对策建议

要推动我国新闻传媒业融合发展，打造一批有强大影响力与公信力的主流媒体，早日建成全媒体传播体系，需要紧紧围绕以下九大抓手开展工作。

1.大力建设全媒体，科学规划统一的融合发展战略目标任务

全媒体与融媒体中心其实是一块硬币的两面，本质内涵是相同的，指的是同一种事物。首先，他们指的都是传媒机构，而不是媒介业态；其次，他们作为一个传媒机构，经营的是报刊、广播电视、网站、新媒体等多种媒介业态；最后，不论是全媒体还是融媒体中心，并不必须涵括所有媒介业态，一般来说，拥有两种以上媒介业态的机构都可以称为全媒体或融媒体中心，前提是该机构能具备生产不同形式产品的能力。

当前，对于报业而言，首要任务是编制融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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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规划，科学设置战略目标与建设任务。报业集团的战略目标就是建设全媒体集团（融媒体中心），全媒体规模可大可小，各报社（集团）根据自己实养，适者生存、劣者淘汰，没有生存能力的报纸不要去“打强心针”和“做人工呼吸”，要坚决实施“关停并转”，因为新媒体时代的报刊号资源已经不际情况，可以构建涵括所有媒介业态的全媒体集团（融媒体中心），也可以建设在某几种业态有相对优势的全媒体机构（融媒体中心），当然，这个全媒体是必须有新媒体的。譬如四川日报报业集团，其战略目标就是构建“一中心、双引擎、三矩阵、四支点”的全媒体（融媒体中心）发展格局。围绕建设全媒体机构这个战略目标，报纸需要明确以下几个基本建设任务：一是坚持以先进技术为支撑，重构组织机构与生产监管流程；二是坚持移动优先，建设新媒体平台，打造有强大“四力”的移动客户端；三是坚持内容创新，以高质量产品增强舆论引导能力；四是坚持人才中心战略，健全引人育人用人机制；五是坚持经营创新，壮大党报全媒体集团综合实力；六是坚持创新资本运营，实现跨产业融合发展。

2.强化媒体事业法人治理、企业化经营管理的基本定位，打消报业“财政包养”的幻想，坚决实施晚报都市报“关停并转”

不管是过去的新闻事业还是现在的全媒体建设，报纸等新闻传媒的定位是事业身份、企业化经营管理。这就决定媒体必须按照事业法人来治理，而不是企业法人或社团法人，同时，又要考虑到媒体的产业属性，要用现代企业的科学制度进行经营管理，在筑牢媒体的经济基础获得好的经济效益后，才能更好地发挥社会效益。

在融合改革发展转型这一过渡期，由于广告收入的断崖式下滑，报纸基本生存都很困难，投资新媒体建设全媒体机构举步维艰。这就需要政府给予较大的资金支持，通过政府购买、项目资助、税收返还等财税政策，为报纸融合发展托底。但是，这并不是说报纸就一直靠财政包养生存，有些省区对报纸发行进行财政支付的做法甚至被当作“先进经验”来效仿，幻想财政包养所有党报，这是要不得的思想，也是危险的思想，要坚决打消。财政包养不是无限期的，报纸融合发展如果再不抓住这个窗口期实现成功转型，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对于晚报都市报等市场性的报纸而言，更是不能指望财政包

稀缺了。

3.进一步深化体制机制改革，构建一城一全媒体集团/融媒体中心的发展格局

体制机制改革，就是要构建良好的传媒生产关系，解放生产力，激发创造力。在体制机制改革上，难点是人的问题，由于有限编制数量与历史遗留问题，同一媒体机构中会有很多不同身份的从业者，出现同工不同酬、分配不公等问题，影响工作积极性与组织活力。体制机制改革就是要破除这个难题，重岗位，轻身份。黄坤明同志曾指出，不要在编制身份上打转转，要在运行机制、薪酬上做文章。实行全员聘用与岗位聘用，淡化身份问题、行政级别、用工模式和考核方式，激发人的工作积极性与思维创造力。

体制机制改革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全国及全省的媒体布局问题。未来，在对报纸等传统媒体“关停并转”的基础上，在做大做强《人民日报》等少数几张全国性主流媒体的基础上，各省区可以大胆构建一城一全媒体集团/融媒体中心的发展格局。基本思路是：在省级层面，可以构建1-2个党报（党台）全媒体集团，或者是由省级党报和省台各自构建一个全媒体集团，如浙江日报报业集团、浙江卫视可以分别建成浙江日报全媒体集团、浙江卫视全媒体集团；或者是合并省级党报集团与省台及其他媒体机构，打造一个省级全媒体集团，如天津河海传媒中心，以及即将成立的宁夏融媒体中心等。在地市级层面，坚决合并所有媒体，构建市级融媒体中心，全国有300多个地市，就建设300多个融媒体中心。至于县级融媒体中心，在保持一定的独立性的前提下，分别入驻所属地市级云平台或省级云平台。

4.重点建设党端，把党端打造为第一主流平台型媒体

新媒体背景下，移动客户端是传统媒体融合发展的第一抓手，是“移动优先”策略的实施主体。今日头条、抖音号、大鱼号、人民号、新华号、澎湃新闻、封面新闻等客户端的风行天下，都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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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端作为一种新型媒介业态的生命力，这也是报纸融合发展的方向。

在新闻传媒发展史上，报纸、期刊、广播、电视、网站等媒体都曾经是某个历史阶段信息传播的主角，甚至是独霸天下。数字技术、网络技术、移动技术、智能技术催动了传媒格局的大变革，传统媒体在人们获取信息的选择比例不断下降，甚至成为很多群体的“弃子”，受众纷纷转向移动客户端。在新的信息传播格局中，移动客户端肩负起了其历史责任，俨然成为报刊、广播电视之后的又一主流媒体，党报党刊党台之后的“党端”，也就成为党媒的主力军与先锋队了。“党端”既是一种媒介业态，又是一种功能平台，是新媒体时代的平台型媒体。新闻传媒融合改革发展转型的首要任务就是进军移动客户端主阵地，就是要把“党端”打造为第一主流平台型媒体。

5.成立融合发展扶持基金，重点支持技术研发、人才培养与项目发展

新媒体对传统媒体构成了严峻挑战，长期以来依靠广告收入的商业模式基本失灵，报纸全行业面临生死存亡境地，近五年来相继有近50家报纸倒闭。在融合改革发展的过程中，打造新媒体平台与品牌产品不是朝夕之功就能实现的，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新技术的引进与研发，融媒体人才的引进与培养，品牌影响力的打造与用户的拓展，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而这又是报纸自身难以解决的，需要政府在一段时期内给予资金扶持。

建议在中央层面成立“全国报纸融合发展扶持基金”，基金的来源构成，可以由宣传管理部门出大头，相关政府管理部门、传媒企业、大型国企、银行金融机构等共同出资。在地方层面，也由各省市成立对应的“报纸融合发展扶持基金”。重点对技术研发、人才培养、项目发展进行资金扶持，促进报纸新媒体平台的品牌与用户推广，引进先进互联网人才，推动体制机制改革创新，成功实现融合改革发展转型。

6.成立中央级新闻人才培训中心，加强全媒体人才的再教育，摒弃全能型人才观念，着力培养一专多能型人才

当下紧缺的是融媒体人才，既懂技术，又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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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还能写作并统筹协作，这是新媒体时代最急需的人才。此外，技术研发人才、经营管理人才也是较为欠缺的。人才的引进与培养对于报纸等传统媒体而言是一个较大的短板，由于传统媒体从业人员工资普遍不高，职称职务等政治待遇通道堵塞，人员流动性较大，很多采编人员或者被时代淘汰，或者跳槽到商业互联网公司、上市企业与行政机关。解决办法一是要提高经济待遇，二是要寻求解决聘用人员政治待遇通道，三是鼓励柔性引进人才，四是加大培训力度。

对于大多数媒体而言，针对社长、总编辑的高端培训相对多些，但针对普通采编人员的中央级培训非常少，针对全媒体人才的中央级培训则更是寥寥无几。一些市场资本有机可寻，打着融媒人才培训的幌子举办各种培训班，既不权威专业又浪费传媒机构的经费。建议由中宣部牵头，成立全国全媒体人才培训中心，有计划地组织各种高层次培训班，对普通采编人员进行分阶段分批次培训。同时，在培训培养人才时，要坚决摒弃全能型人才观念，没有哪个人可以精通所有媒介业态的新闻业务，科学的做法应该是培养一专多能型人才。

7.构建全媒体监管治理体系，报纸新媒体监管治理日常化，不断强化社会自媒体管控，加大处罚力度

新媒体时代，新兴媒介业态层出不穷，由于新生事物的高技术门槛与社会关系复杂性，对新兴媒介业态的监管总是慢上一拍。政府行业监管部门要进行全面调研，科学分析，掌握新兴媒介业态的运作规律与基本特点，构建全媒体监管体系，以促进传统媒体的融合改革发展转型。

全媒体监管体系要加大对新媒体的生产监管工作，报纸新媒体如客户端、微信公众号、微博等的监管治理要日常化，使它们时刻保持在正常运行轨道中。知名报纸新媒体如澎湃新闻、封面新闻、上游新闻等移动客户端，也时不时出现一些“三俗”内容，甚至热衷于报道本土之外的负面新闻，片面追求流量与日活用户数。对于社会自媒体而言，由于其非组织性，显得格外随意、自由与活跃，内容生产与发布没有经过严格的三审制度，不利于正面宣传和舆论引导，也不利于主流价值观的传播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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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主义意识形态塑造。那些“犯错”的自媒体受到的处罚要么是限制发布信息数量，要么是勒令一段时间内自我整顿，最多是封号处理，经济上和法律上的处罚力度较小，自媒体平台也没有太大的连带责任，常规的处罚也就是约谈、罚款等。不论是自媒体信息发布者还是自媒体平台，犯错付出的成本太小，难以起到震慑作用。需要传媒监管部门加大对社会自媒体的管控力度，对自媒体平台实施严厉处罚制度。

8.明确党端、融媒体中心的新闻机构地位，以党端号进行审批管理，党报新媒体纳入记者证核发范围

媒体融合改革发展转型的结果是出现了许多新兴媒介机构，最主要的就是移动客户端和融媒体中心。目前对融媒体中心的定位是事业单位，有些是公益一类，有些是公益二类，但融媒体中心还没确认其新闻机构身份，从业者也只能以原有的报纸或电视台身份申领记者证。客户端是一种新的媒介业态，融媒体中心（全媒体）是一种新的新闻组织机构，虽然两者性质不一样，但功能是一样的，都是提供新闻信息产品与服务。现实情况是，客户端与融媒体中心的从业者是以传统媒体申领记者证，但新闻报道署名却是某某客户端记者或某某融媒体中心记者，这其实是违规的。

建议行业管理部门正式明确客户端、融媒体中心（全媒体）的新闻机构身份，允许其从业者以客户端或融媒体中心的名义申领记者证，一是使得从业人员合法化、理顺工作，二是使得原有传统媒体逐步退出传媒市场，节省社会资源。同时，建议把

参考文献：

党报创办的客户端界定为党端，拥有与党报、党刊、党台同等的地位，行业管理部门逐步建立党端号管理体制，以审批制规范各级党报的新闻客户端的建设与发展，包括党端在内的党报新媒体纳入记者证核发范围。

9.协调有关部门进行专项研究，尽快出台著作权侵权裁量指导性意见，加大对公益性质新媒体平台的保护力度

新媒体兴起后，版权状况颇为复杂，新的情况不断出现。这包括两个层面：第一，是报纸等传统媒体的版权得不到保护，很多新闻作品被网络大肆转载，但却没有人为此支付版权费用。原因之一是传统媒体版权保护意识历来较弱，版权交易未成为其重点关注对象。原因之二是传统媒体的版权保护技术比较落后，不能运用最新的先进技术进行版权保护，当然，其中还有购买版权技术支出的问题，对传统媒体是一个新负担。原因之三是很多传统媒体为了追求传播力和影响力，也乐于看到自己的新闻产品广为传播，为自己的流量与粉丝加分。原因之四是侵犯版权的都是小而散的商业公司，传统媒体在维权诉讼中的成本支出大于版权收入，得不偿失，维权意愿不是很强。第二，是党报新媒体需要大量的图片，而获取图片著作权人的信息比较困难，导致存在潜在的著作权官司。建议相关部门组成综合课题组，进行版权专项研究，尽快出台著作权侵权裁量指导性意见，加大对公益性质新媒体平台的保护力度，维护党媒法治生态的健康发展。

（作者单位：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传媒研究所）

[1]黄晓新，刘建华，卢剑锋.中国传媒融合创新研究报告（2018-2019）[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9[2]国家新闻出版署.中国新闻出版资料汇编（2018）[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8

[3]黄晓新，刘建华，卢剑锋.中国传媒融合创新现状、问题与趋势[J].中国传媒科技，2017（4）[4]刘建华.中国传媒融合创新四大突出问题与发展趋势[J].中国出版，2019（4）[5]刘建华.论传媒创意获得与网络时代思维方式[J].传媒，2019（4）

2020年 第02期

CHINA PUBLISHING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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