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句的晴朗

的一笑一颦。尽管我们分别后从未再见，可

直到现在，藏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她眼角的 泪痣和闪烁在眸中的点点星光。我不经意瞥见窗台上破碎的影子，那

后的岁月流转中，每当我们拾起落叶、面拂 清风时，那些早已远去的身影便会悉数回到

脑海中，唤醒内心深处沉睡多年的温暖和感 动。是春日阳光穿过初生的细嫩绿叶留下的剪

影，看起来令人觉得分外温暖。不知为何，

小时候我的胆子很小，性格内向，不 擅长与人交往。初夏的一个午后，我正准备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她的样子：她静静地站 着，浅浅地笑，像是那春光的影子，十分温

像平时一样穿过花园走回家去，突然发觉有 什么东西密密匝匝地落在我的头上。一抬

暖。过往的种种细节我已记不太清了，只清

晰地记得她说的一句话：“幸运的是，人生 匆匆，我在这里，你在这里。”此时此刻， 隔着千万里山水，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句 话语里的温暖。头，看见漫天的洁白飞絮从阳光中飘落，我 呆住了。“喂！你傻了？呆在那里干什么？

这是蒲公英，没见过吗？ ”我还没回过神儿 来，也顾不上回答，站在台阶上的那个女孩

那时年少，我喜欢风，喜欢雨。因为 我觉得风雨里有她的故事。等到真正经历过

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来，你也玩玩 吧！ ”说着，她便小心翼翼地从地里拔出一 株瘦弱的蒲公英向我递了过来。我正惊慌失

风雨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当初我和她的故

事并没有多么刻骨铭^、，倒像是清粥小菜， 平平淡淡，说不上美味，却也有几分独特的

措，不知如何应对这位热心人的馈赠时，她

文一谭真

一万句的睛朗

突然跳下台阶走向我，说：\"没想到你这么 害羞一来，像我这样做就好了。”于是，

味道。只是那时的美好，现在才懂得，所以 终究是错过了。我一点一点地尝试着将蒲公英的绒球吹开， 细雨落下，打湿了肩头，像是谁滚烫 的眼泪，不知道抛在哪个角落里的记忆碎片 又偷偷地跑了出来，故意取笑我似的。我分

直到吹得它们四散飘零，在斑驳的树影里渐 渐归于尘土。就这样，她成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好朋 友。我们一起去郊外的小溪捉蝌蚪，在油菜

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她，甚至连面容都 已经模糊，可这些天又频繁地想起，晴天是

花地里扑蝴蝶，在刚长出嫩草的野地里打 滚……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那种开着小白

她，雨天也是她。梦里，我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些话 语、那些温暖，都在晴朗的天气里，由她轻 声在耳畔诉说。可是到了下一秒，倾盆大

花且长得遍地都是的野草叫作弄菜，只是-- 厢情愿地叫它“风铃草”；也不知道那个浑

身长满刺、见毛就粘的小球叫作苍耳，只愿 意俗气地叫它“见毛粘”……雨便击碎了所有的晴朗。记忆像是雨水打出 的水泡，顷刻间化成了水花，难以找寻。或

如今，这些我都知道了，却唯独不知 许就是这样，再如何晴朗，最终也会落在雨 里。道，后来的她到底去了哪里。多年后，当我再一次临着初夏微风时，

当一万句晴朗的话全都落在雨里面，

透过丛丛飘飞的蒲公英，我渐渐回忆起了她 只希望下一个晴天，我们能再见。 吋检遑2019.8・46・